“完全没有意义。此处连意义这个词语也毫无标识性。现在我以文字为窗框，情感作为海洋，思维把海风带进文字里来了。它带进来了。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?今天你拿了个A，明天我得了个B。今天你发了工资，明天我丢了奖金。今天和明天夹在两扇门间，夹在两扇窗户间，夹在鞋底与地板间、橡皮与纸张间。它被杀死了。彻底地。他们是谋杀而死的，我确信这一点。我现在在引号的间隙间向你展述这一切罪行:今天和明天被杀死了，我们的今天和明天都被杀死了。它是被期待和绝望夹合着磨死的。我们已多久没有思考过，并以此为荣;我们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岂会在意被我们踩在脚下的东西?我们说着讨厌，抛弃思考，放弃思考且放弃自我。我们彻底死了。我们已不是个人类，是单纯的批判，批判、舆论与盲从。我们已然成为了一个象征。这个群体的象征，毫无逻辑且毫无特色，站立于群体的中庸之上，向大地跳起挑衅的踢踏舞。我是在恐惧，我确实在恐惧了:我们，我，你，怎么能成为群体符号的一个标识呢?要是我们不保持思考，我们怎能在大地上活下去?我们已不再保有敬畏，我们不服从大自然，转而服从新的看不清的潮流。我们怎能对此视而不见?"

“现在你说完了吗?”

“说完了。”

“——您是个愚蠢的人。你既要不服从，也要保持清醒；既要恐惧心，也不丢弃尊严。您要忽视现状而批判现状。可是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，你既不吃地上的面包，也要停留在地上；你要让吃草的肉鸡舍去它的草味，要让土里再没土腥气。吃了这块面包，之后再讲吧。您可不能脱离实际说话呀!"

他接过面包，停了停。“您知道吗，“他说，“您是一个伟大的农民。我确实是在脱去实际说话了。我决定先去吃饭，之后再谈论那些东西!没有人能饿着肚子思考的。"

农民咧开嘴，大声笑了。“您也明白这些了!“他看到太阳还没落下去，土地上正泛着光。“今天和明天是不会被夺走的，只要有太阳，它可就会再次到来。可是您说得也对。明天确实要靠自己夺取，大地就算不会变动，而人却是复杂多变的。您们只是被人群罩住了眼，夺走了视线。现在，多出去看看吧!来到别的地方，或是单纯转换您们的角度。不要被虚荣心，不要被批判的乐趣及同理心昏了头脑!您可要知道，思考的力量是无穷的!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