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叫一声“没意思啊!”然后离开了宇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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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食杂食杂食

《文章失格》

前注:

一个尝试。

没有考虑读者心情,对此我要提前道歉。看的时候请小心点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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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文章失格》




(作家A与作家B坐在屋中。白色的桌子、桌上的茶杯,A坐在桌边喝茶,B在电脑上奋笔疾书。A的表情显示A十分无聊。过了一会,A开始抖腿。A开始转笔。三分钟后,A放下手里的茶杯,在B眼前晃了晃手掌。)


作家A:让我们谈谈文章吧!我无聊透顶,需要你和我说说话。让我们谈谈文章,谈谈这与我们朝夕相处的恶魔。我们每天都与它纠缠不休。然而我们不曾讨论过,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被称之为文章;什么样的界限束缚着我们的文章,让我们写出的东西不被读者所唾弃?快和我谈谈文章吧,暂且放下你手中的工作。(凑到电脑跟前)你在写什么?


作家B:你快起来!(B推搡着A)不要再烦了,我下午要把这章写完。


作家A:(读出声来)“.......他摸进家门里,家里一片昏暗。没有阳光。空气是暗青色的。他想,他脑袋空空,什么都想不起来。家具浸泡在毒一般的焦躁绝望中。

他路过茶杯,茶杯对他说:‘去死吧!’

他打开冰箱,冰箱对他说:‘去死吧!’

他撞到桌子,桌子对他说:‘去死吧!’

他抬起头,天花板咧开嘴,对他吐露心声:‘去死吧!’

去死吧!去死吧!!去死吧!!!他跌跌撞撞,一路跌到阳台上,从眼角看到一个幻影;那是她的幻影,她坐在沙发上,面色可怖地对他哭泣:‘永别了!’

他跳了下去。”


作家B:你不要再读了,好羞耻。


作家A:您看,您已经写完了。您写得多好啊。不要骗我,和我谈谈文章。


作家B:(叹气)好吧。(B朝A的方向挪了挪椅子)文章是个多复杂的东西啊。说得具体点,你想聊什么?


作家A:我想了解何为合格的文章。我想知道,文章要撑过哪个界限才能被人认可;哪个界限会使人们拍手叫好,哪个界限会使读者朝我们丢臭鸡蛋?


作家B:这是个多难讨论的议题啊。我们需要使用例子解决它;无论是初中语文里,还是在生活之中,举例子永远都是最明晰的方法。这样:你先说着,把你能想到的东西全部说出来,这之后我们从中挑出一篇文章作为例子,来讨论它是否符合这无形的“合格”标准。


作家A:既然您这么说,那我只好开始我无组织的陈述了。(清了清嗓子)您知道,作者们,至少是我们,是不在意文章的界限的。作者们最好是随心所欲,并乐于挑战文本能承受的一切花招。即使这挑战让他们痛苦,他们也心甘情愿地受难下去。因此,如果抛去维持生计的需要,我们决计不在意文章是否被人接受。——您同不同意我的看法?


作家B:你说得太理所当然了。我们当然不在意文章的界限,因为写出我们的作者是个混球,那个人不常考虑读者想看什么,笔下的我们自然也不在意文章合不合格。


作家A:(大惊)您怎么这么轻易地——


作家B:您看,我所说的这句话出现在文章里时,您心中的合格线已经拉响警报了。它不合格。这就是举例子的功效!就让我们以这篇看似是戏剧体裁、实际上只是照葫芦画瓢,粗劣仿造戏剧剧本,试图撑起对话的东西为例子吧。是的,我说的就是这篇以我和你为主角的东西。——鉴于它还未通过文章的“合格”测试,我们就暂且称它为东西好了。您的反应证实了,这篇东西里不应该出现我们的作者。


作家A:不,我只是,我——那句话吓到我了。那是下意识的反应。您说的很有道理,我想那就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、无形的“合格线”。我为什么会对这句话感到大惊失色呢?


作家B:我想,这并非因为文章作者这个概念不能出现在文章当中。


作家A:是的,是的。它当然可以出现。像是元小说,实验小说。也就是把“叙述”这件事本身挑明了,放入文本里讲述——尽管这会使读者感到头痛,但它们很有趣。让我大胆一点说吧:我们的作者也喜欢这个体裁。但是我总觉得“作者”的概念出现得不是时候,至少不是在刚才,不是在这篇文章中......


作家B:......因为这篇东西发布在lofter上,lofter的大多数读者都不是来看实验小说的。或者换个说法:大部分人的lofter都是用来嗑cp的,有bg,有人外,有gl,有脆皮鸭文学。还有人用它来嗑单人和粮食向,我们的作者也包含在这庞大的人群中。这篇东西一定会让一部分读者感到莫名其妙,并且这份莫名其妙会在“我们的作者”这个词出现时达到顶峰。


作家A:(叹气)您可真是大胆。我像是有点明白了:“合格”的第一标准是不是文本内容要符合时宜?


作家B:并且这份“符合时宜”基本是依靠读者的标准而定的。说是符合观众的心理期望也可以。比方说,如果作者现在指明我们都是男性,我们就可以符合许多人的期望,上演一场激烈的脆皮鸭。——不谈合不合时宜了,回到刚才你说的话题。你认为“作者并不在意文章界限”:实际上,作者在鉴定文章是否“合格”一事上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。你看,就算熊孩子声称自己没有往小姑娘身上扔鼻涕虫,其他的孩子也不一定相信他。所以暂且忽略可怜的作者,暂且忽略我们这些势单力薄的人是怎么想的吧!及格线只掌握在读者视角的人们手里。


作家A:啊,您这说的,仿佛让我感到我有些可怜了。


作家B:我们一直都是可怜的。我们不仅要赶稿,还会因为写东西而一不小心通宵。——好了,闲话休提!不是你要找我谈谈文章的吗?要是你没话说,我就不陪你在这耗了。关于文章的及格线,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?


作家A:我想想。还有结构!还有文本的结构,小节、段落、乃至于标题,它们是否切合文章内容......引言,目录,文本分析......


作家B:您敢说得清楚一点吗。用例子,例子。


作家A:(笑)您可真是例子教信者。——那么就用这篇......这篇东西的例子。

我们的作者——(A微妙地停顿了一下,)她学识浅薄,读过的书少的可怜;因此我也不可能讲出什么成系统的文学理论,只能挑选准备好的断片来做讲解。之前我是不是读了你写的东西?您要是给忘了,我就再读一遍:“.......他摸进家门里,家里一片昏暗......”


作家B:别别别,不要读出声来,求您了。


作家A:我读的这一段,直到刚才为止都没再被我们提及过。按照道理来说,这么一大段充满死亡意味的段落不可能没有用,它要不隐喻着我和您将会跳窗自杀,要不就有别的用途,否则它的出现只是浪费笔墨。要是这么一大段段落根本没有用途,观众只会觉得多余。


作家B:也就是说,在这篇东西里,这个段落的出现是不合格的。


作家A:是的,假设您和我是读者,这个段落已经被我们给出NG了。——当然不能排除我和您即将在下一段对话中跳楼的可能性,只要这样,这篇文章就合格了。作为角色,我们只好受控于文本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。


作家B:一切只能看我们的作者是怎么想的。(B说完,沉默了一会儿,拿起茶杯喝茶。)A,你害怕在文本中死亡吗?


作家A(笑了起来):您这深情款款的语气,像您下一秒就要和我脆皮鸭一样。


作家B:但我不会和你脆皮鸭的:这是这篇东西的尊严。您敢相信吗,我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。


作家A:可您是角色啊。角色不该比读者的权限更小一点,只能跟随文章发展而发展吗?


作家B:但是你看:我们已经有很大的权限了吧?我们知道的已经比读者还要多了,我们知道我们正在文章里,知道我们是主角,知道这篇东西发布在哪里,甚至知道作者想在这篇东西里隐藏什么。我们已经脱离一些控制,获得了比读者还要多的信息。读者们读这篇东西时获得的惊讶,一定比我们获得的惊讶多。——我说这么一大段话,你一定和读者一样云里雾里的。A,抬头看看这篇东西的标题吧。


作家A:您这是在为难读者们往上翻啊。让我帮他们读出来:《文章失格》。


作家B:你看,我们之前一直在拿这篇东西做文章是否及格的例子。我们得出的结论是:在我们想到的范围内,这篇东西没有一项是及格的。这篇东西,它根本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文章;我们把它踢出文章界吧。它根本不是大众所期待的故事,压根没考虑读者在寻求什么样的展开。它是文章失格。那么这篇东西的一切都是倒转过来的,因为它不去考虑观众的感受,所以人们所希望的感情与剧情发展是没有的;因为观众会对前面那毫无意义的、浪费笔墨的片段产生质疑,所以那就是一段毫无意义的插曲,是一个弃子,我们是不会跳楼的,至少不会因它而跳;这篇东西,它完全否定了它作为文章,作为一个故事的存在,所以我们身处的压根不是一个故事。你懂吗,A,我们不身处一个故事里。你最开始的“谈谈文学”的请求,最终导向的是这个故事的崩塌。就算这只是偷换概念,就算我们即使不身处文章里,也将永远被锁在文字当中......但是我们的白色的桌子,我们的茶杯,它不是刻意的描写,它的存在完全没有原因——它就如同——就如同——


作家A:——如同现实一样。


(A和B坐在桌子旁边,静默着。)


A:当这段对话结束时,我们会去到哪里?


B:我不知道。我不知道。但人也是一样的:当他们的生命结束时,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哪里。(看向左边)A,你看。


A:我们名字前面的“作家”两个字没有了。


B 现在,冒号也不见了。作者已经连构造对话都放弃了。


A 我知道的:这篇东西要结束了,这是作者给我们的提示。


B 当我们完结时,我们将要去向何方?


(沉默)


B 当我们完结时,我们将要去向何方?


(沉默)


B 当我们完结时,我们将要去向何方?


A 就如同人们走向死亡便是走向永恒的未知一样;我们也将走入永恒的未知里。我们或许还应该庆幸一下,至少在这短暂的对话当中,作者并没有杀死我们的欲望。往常的文章完结后,没有人知道角色们去了哪里;在这篇文章失格中,就假定我们将去向一个崭新的方向吧!现在,您就不要询问了,先喝一口茶吧。我们要驶入崭新的未知中去了。


(啜饮茶水的声音。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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